白话《红楼梦》第19回宝玉私自出府会袭人（中）

文/肥猪满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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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回说到宝玉听说袭人家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儿来年就要出嫁了，宝玉就不自在起来，心理难受。

注：其实宝玉也是奇了怪了，就不希望女的出嫁，谁要一出嫁，他就“不自在”。难道女人都不出嫁，都守着你围着你跟着你混才好？当然这是题外话。

宝玉一听说袭人家的“红衣女孩儿”要出嫁，不禁感叹，哎……

袭人说：我来你家这几年，姊妹们都不在一块儿，今儿，我要回去了，她们又一个个都要出嫁了。

宝玉一听：怎么着？啥情况？你也要走吗？袭人说：是啊，我妈和我哥商量，说让我再对付一年，就要赎我出去了。

宝玉问：为什么要赎你？袭人道：嗨，这就怪了嘿，我又不是家生子儿，为什么不能赎啊？我们一家人，就我独自在一处，咋就不能赎？

注：这里有个词儿叫“家生子儿”，家生，就是家里生的意思。谁家里生的，就是奴隶或者奴才家里生的孩子，这叫家生子儿。奴隶家里生的孩子还是奴隶，这是大清法律所规定的。但是袭人不是，袭人是花钱买来的。

宝玉说：我不让赎估计也不成吧？袭人道：凭啥啊？即便是皇宫里，还有几年一选几年一放呢，也没说把谁当奴才一辈子的道理吧？

宝玉想想也是啊：老太太不想放你估计也难。袭人道：为啥不放？我有那么好吗？好到舍不得放我走的地步？即便如此，那就再多给我家点银子，把我多买几年也是有的。但是，我是那样的人吗？你没我不行？可能吗？而且比我强的，不多了去了？我从小，就跟着老太太，先是服侍了史大姑娘几年，又服侍你几年。现在我们家来赎我，也许你们贾府连赎金都不要，就把我放了呢。如果说我服侍你特好，不让我走，那是断然没有的事儿吧？我也就一般人，不是十全十美。而且我服侍你即便是真挺好的，那也是我分内的事儿，这就是我应该干的活儿，干好是应该的。我走了，会有更好的，而不是没我不行，没你活不了，不是吗？

宝玉一听，看来是只有走的道理，没有留的理儿了，心里着急啊：那我要是非要留下你，让我奶奶和你妈说，多给点银子，你妈估计也就不好意思接人了。

袭人道：嘿嘿，我妈自然不敢和你奶奶顶着来，漫说多给银子，就是不给，非要留下我，我妈也不敢不依啊。但是，你们贾府，干过仗势欺人的事儿吗？这不比别的东西，你喜欢，多花点钱买了，卖的人也不吃亏，你好我也好。关键是留下我，对你有什么好的吗？于你无益，不是吗？而且我留下，还弄得我家骨肉分离，您想想老太太能干这种事儿吗？肯定放我走！

宝玉寻思半天：那你是走定了？袭人：走定了。

宝玉自言自语：哎……谁知道啊，如此无情无义，哎！慨叹到：早知道要走，开始就不该弄了来，临了儿，就我一个孤魂野鬼。

说着，赌气，上床睡了。

注：俩事儿：1：按着我们今天的逻辑思维，宝玉肯定是自私的。但是按着过去的所谓的传统情理，宝玉这是大爱，一个奴婢，宝玉如此爱怜。

2：通过袭人，侧面反映出贾府不是为富不仁的人家儿，尽管有权有势，但是从不仗势欺人。

话说袭人说要走的事儿，是在家听她母亲和哥哥说要赎她，袭人说死也不回：当初你们没饭吃，家里就剩我还值点钱，把我卖了。我没道理看着你们饿死，好在我今儿在这儿“工作”，可以说是我的“工作”“单位”不错，吃穿和主子一样，不挨打不挨骂。现在爹已经没了，你们日子也过上来了。如果你们还穷，把我赎出来，再卖一次高价，我没意见。但是现在，你们不难了，折腾我干嘛？既然买了，那就当我死了，没这个女儿和妹妹，不就得了？

为啥宝玉去袭人家，说袭人哭什么，就因为这事儿。

袭人母亲哥哥一看袭人这样，也就不说啥了。而且袭人本来卖的也是死契，理论上是不能赎身的。袭人说你们就别打我的主意了，不要以为贾府宅心仁厚，就可以利用人家的仁心，好像和贾母一说，一分钱不要你们的，就把我赎出来了。想都别想，我不走。

贾府确实，从不糟蹋下人，从来都是恩多威少，而且待我们和家人一样。即便是平常人家的小姐，都没我们获得尊重和体面。

袭人母亲和哥哥一听，得，咱打住吧。而且一看宝玉来了，他俩又那么好，袭人母亲和哥哥，这就明白了，俩人关系不一般，算了，您悉听尊便吧。

既然袭人不想走，但是为啥要和宝玉说自己要走呢？因为袭人见宝玉现在越来越放荡，越来越荒诞。仗着祖母溺爱，现在是任意恣情，不务正业，不喜欢读书。袭人看在眼里，急在心上，但是每每也劝，不管用。

今儿看宝玉因为奶酪的事儿又要生事，想起茜雪，袭人怕事儿闹大，就说不爱吃奶酪，想吃栗子，把这事儿压下。宝玉以为是真的，这事就不提了。

现在看宝玉不开心，泪流满面，还在灯下剥栗子呢。袭人道：你要真心留我，我就不走了。

宝玉一听，怎么个话儿说的？貌似这事儿还有缓儿？你说吧，我怎么留你，你才不走？

袭人说：这样，咱平时关系好，这个不用说。你要真想留我，答应我三件事，你就是刀压脖子，我也不走了。

宝玉亲姐姐好姐姐的叫起来没完：你说吧，哪三件？就是三百件，我也答应。我就希望你能守着我，等我化成灰了，不行，灰也有实物，也有形儿有物，等我化成青烟，风一吹就散了，到那时候你们也管不了我了，我也不求你们了，你们爱哪儿去哪儿去，我管不着了。

袭人一听：打住，我正要说的就是这事。你倒说的更狠了。你这个破嘴，胡说八道的毛病，这是头一个要改的。宝玉：好好好，我改，我再胡说，你撕我的嘴，还有什么？

袭人道：第二件就是读书，你是真喜欢读书也好是假喜欢读书也好，但是在老爷那儿，你的装着点。老爷看见你喜欢读书，不就少生气，而且在别人那儿，老爷也有面子。老爷心里想，贾家世代书香世家，怎么就出你这么一个不长进的？老爷已经快气死了。而且你别书没读好，好的没学着，那些淫辞烂赋到没少学，老爷能不气？老爷来气了，不揍你揍谁啊？你懂吧？

宝玉说：那都是小的时候不懂事，不知道天高地厚浑说的，今后可不敢了，还有什么？

袭人：第三，就是别再毁僧谤道调脂弄粉。别再闲的蛋疼不是骂和尚就是诽谤出家人，这算咋回事啊？要学会尊重。再有就是别从女孩嘴上吃人家的胭脂，这毛病不好，太恶心。

宝玉道：我改，都改，还有吗？

袭人道：再没了，我就是要求你诸事检点没坏处，不可任意胡来。如果你答应了，就是八抬大轿来抬我，我也不离开你了。宝玉说：你在这待久了，不怕没八抬大轿抬你呢。

袭人冷笑：你可拉倒吧，我也不稀罕。没那个福气，也是不可能的，就是坐了，也没啥意思。

注：我们常说八抬大轿，这里俩意思，一个就是俗语，我用八抬大轿抬你，意思是明媒正娶。第二个是身份地位，中国古代，大部分时期吧，三品以上才能坐八人抬的轿。八人抬的轿才加大轿。三品以下只能六人抬或者是四人抬，按着现今贾家贾府，袭人坐八人抬的大轿，是绝无可能的。因此袭人有自知之明，对自己的身份地位位置很清楚也很清醒。一个是不可能，第二是坐了，也没啥意思。

俩人正聊着，丫鬟秋纹来催：快三更了，睡吧，刚才老太太打发人来问，我说睡了。宝玉取出表一看，可不亥正快过了。赶紧洗洗涮涮，脱衣服睡觉。

注：三更是指从夜里11点到凌晨1点，快三更了那就是快到夜里11点了。

一早，袭人发烧了，浑身疼，起不来，病的挺厉害，只能在炕上躺着。宝玉赶忙告诉贾母，贾母命人传医生，医生说偶感风寒，吃点药就好了。宝玉照看袭人，开方煎药服下睡好，掖好被子让袭人捂汗发汗。自己跑黛玉那去起腻了。

得，就到这，希望您阅后，关注我的白话文红楼梦，全部有音频，我自己演说的，听得懂，而且听着不累人，俗语口语化，感谢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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